标题来自The Last Shadow Puppets的同名曲，以及应该不是坑（只是懒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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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sak问他皱着眉头在看什么时，Even下意识地收起手机。他摆出最擅长的眯眼笑，一把将放学后溜进厨房翻箱倒柜的男友抱起来放到橱柜上，一边调侃他没吃饱一边用带披萨味的吻迷惑对方。

等到怀中的卷发男孩被他吻得嘴唇发红，Even才恋恋不舍地放开。

“晚上我也要吃披萨。不过，你还是得告诉我，你刚才在看什么？发生了什么事？医院通知你下一次门诊的时间？还是……”

他知道轻易骗不了Isak，他的男孩聪明得惊人。“没什么。”

“Even.”刚刚男孩眼睛里的调皮已经不见了，每当对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——Isak是在关心他，但他不想总让Isak担心。

“信用卡账单。其实是我父亲的副卡，我拿它去定了丽笙酒店的蜜月套房，就是那晚……”轻轻一挑眉，Even试图化解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。Isak两颊淡淡的红晕说明他也想起了那个被香槟和玫瑰包围的夜晚，几乎被扯破的埃及棉床单，以及高潮时将整个奥斯陆湾夜景尽收眼底的落地窗。在情况急转直下之前，那确实是一个值得花费一万克朗的良宵，对两个高中生显得有点儿奢侈。忘了说，客房服务送来的那些迷你汉堡好吃到让Shake Shack蒙羞。

“一万克朗？比我两个月的房租还贵！要不……我把现在的房间还给Noora，我可以睡在走廊里，这样每个月就能省下4000克朗，你信用卡的还款日是哪天？要不要我再……”焦急地想要帮上忙的Isak像只毛毛躁躁的小松鼠，Even不得不用另一个吻打断他。

“你不用担心。我申请了分期还款，你知道我最近在准备卑尔根大学短片竞赛的参赛作品，如果能拿到奖金，这一切都不是问题。而且，那次蜜月套房是我的主意，应该由我来承担。你可以，也许，为我们的下一次‘蜜月之旅’买单？”兴许他的挤眉弄眼起了作用，又或是察觉到钱的问题有些敏感，Isak放弃跟他再争执下去。

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过。有次Isak还半开玩笑地说出去玩只要记得穿衣服就好，Even很高兴Isak的幽默感又回来了。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，就像对方说的，他们只需关注当下。

直到Isak被梦魇困住，一向浅眠的Even先察觉到了男孩无意识的躁动不安，漫长的冬夜不知何时才是尽头，他不得不唤醒睡在身边的天使。他忘不了Isak从噩梦中惊醒的脸，男孩像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他怀里，手指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角。“你想说说梦到了什么吗？”Even轻抚着男孩消瘦的背。

噩梦肯定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，Isak起初不肯说，Even也没有继续追问。两人在床上默默地躺了许久都无法再入睡，像是想通了什么，Isak暗骂一声，听起来像是在自责，他终于肯抬起来正视Even的眼睛。

“我知道我们说过彼此之间不再隐瞒，但首先你得知道这不是你的责任，只是我的记忆和潜意识在作祟，好吗？”然后男孩才说出了真相，Isak又梦见了丽笙酒店那晚发生的一切，就是Even的病情第一次在Isak面前发作的情形，从彷徨到惊慌，从焦虑到绝望，看来避而不谈并没有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实。“梦境和现实其实不太一样，我从酒店跑出去之后，没有四处去找你，因为在梦里我看见你和Sonja在酒店门口接吻，和之前在Emma家开派对时一模一样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两个场景好像重叠了，真是奇怪的梦。”Isak干笑了一声，似乎想让这个不好笑的笑话继续掩盖事实。

他视若珍宝的天使，却被困在两段由他一手造成的噩梦中。Even明明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他……拥抱越来越紧，Even恨不得把Isak揉入自己的胸膛，好让他永远不再受伤害。

“嘿，我说了，这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任何人的错。你能答应我别怪罪自己吗？我们说好了有问题就坦率地谈一谈，一起找解决的办法。”平静下来的Isak捧着他的脸，用鼻尖轻轻磨蹭着他的，“说真的，那之后的一周，我有次骑车本来要经过丽笙酒店，最后选择了绕开走另一条街。我猜我是个胆小鬼，但情况在慢慢地好转，我自己清楚。你可千万别说明天要带我去看医生，这不是什么创伤后心理障碍，我的意思是……相比较你经历的，我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
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，Even想跟男孩道歉，想给他补偿，甚至想让时光倒流、重头来过。刚才如战鼓般喧嚣的心跳，在Isak的安抚下渐渐平缓，他像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空气般，冷静下来思考。他们不可能随心所欲把记忆中丑陋的部分抹掉，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，去创造新的、美好的记忆，不管好坏，都将是人生中无法抹去的印记。

幸运的是，现在他和Isak都不用独自去面对了。不管是那晚Sonja一时的气话还是之前派对上意外撞见的误会，既然Isak内心最大的恐惧是自己不够爱他，那Even就要向他证明，Even Bech Næsheim有多爱Isak Valtersen.



-TBC